清羽也不再兜圈，只笑着说道：“恐怕不是你脑中想到的任意一家，也许，十六公子的姻缘在邻国呢！”
时屹闻言眼眸立刻一紧，看着清羽虽不曾说话，但是眼中厉色却是不减。因着时屹从未在明面上与清羽相见，是以十六跟前，时屹也不好与清羽多说，只好以眼相询。清羽自然明白，于多数人而言，自己今日出现乃是为了与华蓥争锋。而对于一众亲近之人，想来又是以为自己是来见十六的。毕竟每次十六前来，清羽都会前来问候一声。
想来知晓自己的真实目的的，此刻，也就自己与时屹再加华蓥三人而已。是以，接收到时屹的目光，清羽只是肯定地点了头，不曾如往常一般肆意。
“邻国？”十六闻言倒是严肃认真了几分，想着近来帝京的外国女子，立刻就有了结论。扭头看向时屹，见时屹也轻轻点头，十六立刻起身，对着清羽华蓥一躬到底，随后沉声说道：“多谢清羽姑娘告知此事，十六永记于心。今日先谢过华蓥姑娘相陪，只是我现在身有要事，须得回去处理，倒是辜负华蓥姑娘了。下回来，十六定会主动赔罪。”
华蓥见状立刻起身，屈膝还礼，声音如沐春风：“十六公子又要紧之事，自是赶紧去处理。今日本就是借公子盛名为华蓥造势，公子肯屈身作陪本就是华蓥幸事，公子快些去吧！莫要因着这些虚礼，误了公子大事。”
清羽也笑着点了点头，看着十六不无调侃得开口说道：“方才公子还那般急切，待知晓其人为谁之时，却是瞬间变脸，可见世间男儿都是如此，千面郎君走好。下回来时，端看公子诚心了，我们华蓥姑娘可不一定要见你啊！”
十六自是点头，随后便急着转身要走。时屹见状也随之起身，朝着清羽华蓥两人轻轻颔首，随后便追着十六出了清欢楼大门。
“你说说你，如此相貌品性，在外头怎样活着不好，就是不听劝，一意要走上我们这条路。”见十六时屹都已走远，看着华蓥骤然放松的面容，清羽取出帕子递给华蓥：“第一次见人，你的反应已经是极好了，不必给自己那样大的压力。”
华蓥并不言语，只是轻轻摇头：“我只是喜欢这样的生活，想要多些不一样的生活，体验些难得的体验。”对上清羽关切的目光，华蓥笑笑，随后低声说道：“不信你问含光，她是最知晓我性子的。”
“也不知你们哪里来的这样的想法，楼里的姑娘都恨不能早早地脱身。”清羽轻轻地叹了口气，看着大堂里丝竹管弦一派热闹的盛景，不由趴在了桌上低声说道：“便是我，小时也是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摆脱这样的生活。虽然现在我是极爱这样的日子，但是她们这一个个，你去问问没有一个是想留在这里做伎。”
清欢楼里的，伎多于妓，清羽是为数不多的艳姬，但是到底与娼妓有别。若为妓，便只能被选，而艳姬，虽然称谓上便如此香艳，反倒是由她们来挑男人，主动权都在自己的手中。而伎，多是技艺傍身的艺人，虽然世人都将其视作妓子，但是却也是这三类人里，身份地位名声最好的一类。也是因为世人一以论之，是以纵是为伎，众女心间也都并非心甘情愿。